漆黑，混沌。
秦思绵眼前是层层叠叠的人，还有看不清的是非因果。
忽然，忘川公从一众面孔里头跳出来，大喊着：“我的游戏，发疯的家雀儿！！揉……吧嗒那个！”
被吓得猛然睁开眼睛，，秦思绵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吸氧了。
着急的想要拿掉面罩说话，一旁被惊醒的梁远成立刻走过来按住她，大喊医生。
“快点来，病人醒了！”
秦思绵一手扯住梁远成的袖子：“你知道，一个游戏，叫发疯的家雀儿吗？”
梁远成摸了摸秦思绵的额头。
“揉……吧嗒那个！”秦思绵进一步解释，引来梁远成一记白眼儿。
片刻后，经过一阵忙碌和检查，医生同意将面罩取下，秦思绵着急道：“若若呢？”
正在摆弄手机的梁远成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。
“怎么想起她来了，你先休息。”
秦思绵拉住梁远成：“我梦见她了，她是不是出事了？”
梁远成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道：“在你倒下的地方，我们确实找到了苏若若，她已经被送到医院了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秦思绵其实知道结果了，可她不想接受。
“医生尽力抢救了，说人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没了，绵绵你先冷静一下，别激动，你也是刚刚才清醒。”梁远成看不见秦思绵的表情，可他对此刻对方的心境好似有相同一般。
试着去摩挲秦思绵的脸，梁远成果然摸到了满脸泪水。
“是我让她留在身边招摇过市的，是我拿她当靶子的！”秦思绵闭上眼睛，回想起当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形，心里一阵痉挛。
“我利用她，吓退了对我不利的人，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……”秦思绵不敢想象，苏若若那时候，该有多害怕。
梁远成紧紧抱住秦思绵：“不是你，是我的错，当时把她轰出剧组就没事了。绵绵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秦思绵此刻才意识到，看上去的残忍，未必真的残忍，只有不假思索的仁慈才是杀人无形的刀子。
【大冰山看上去冷漠，也是尽力了很多次这种事情，被磨成了面无表情，不解释理由的平衡者吧。是我想的太少了，我真是蠢，真是蠢，真是蠢！！】
秦思绵奋力拍打着自己，桃桃身后那个浑浑噩噩的苏若若，仿佛还在眼前，可她什么也做不了。
梁远成抱得更紧了，他的确是这样一步步“狠”过来的，不求被理解，也不需要被感谢，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够了。
可是这一次，他没有狠下心，在那一瞬间，只想让秦思绵高兴。
我以为我能保护你，能保护你的心，对不起，我失败了。
梁远成将秦思绵的头扣在自己胸口，仿佛这样，她的疼痛就可以顺着皮肤的接触，流淌一部分到自己的心里。
“秦思绵已经醒了是吗，可以接受问询了吧。”门口，两个衣着整齐的警察出现，两个人看向秦思绵的表情并不轻松。
抹了抹眼泪，秦思绵强打起精神，就算不能挽回什么，也要配合警察把那个刽子手抓住。
“我能行，你们问吧。”
警察点点头，架设好了记录仪。
梁远成见状微微蹙眉：“我太太刚刚醒过来，能不能让我陪着她接受问询？”
“可以，不过请您保持安静。”
秦思绵抹着眼泪，丝毫没觉察到气氛开始不对。
“秦思绵，请问你和苏若若是什么关系？”
秦思绵的心像是被扎了一刀，忍着疼开口：“若若是我的朋友，几天前在剧组认识的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你详细描述一下认识的过程。”
秦思绵犹豫了一下。人都走了，她不想再揭示若若不堪的一面。
“在化妆间碰上了，感觉挺投缘的，就认识了。”秦思绵一笔带过。
梁远成感觉不对，想要开口，被警察用眼神制止了。
“这么简单，没有发生其他事情吗？”警察继续发问。
秦思绵也觉察到不对了，她抬起头看着对方，几张照片被递了过来。
上面是苏若若跪在地上痛哭的模样，还有秦思绵站在她旁边不同角度的照片。
“那这件事，你能解释一下吗？”
“怎么会有这些照片？”秦思绵拿起来仔细看了看，没有P图的可能，照片是用胶片相机拍完冲洗出来的。
可是这种相机块头都不小，还有金属按键的声音，怎么可能在现场拍了这么多张照片，自己都毫无察觉呢？
“秦思绵，秦思绵？”警察见她出神，大声喊道，“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。”
专心回忆的秦思绵被惊得一哆嗦，梁远成立刻站了起来：“警察先生，我太太刚刚才醒，是因为不忍心朋友惨死，所以才愿意这么快接受询问提供线索的。”
秦思绵看着照片上的若若，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【大冰山这次，还挺像个人的……】
梁远成瞥了她一眼，有怼我这个劲儿，怎么不朝警察厉害？
警察显然还想再说什么，梁远成已经把医生叫进来了。
“病人现在的情况，确实还不适合被询问，还请二位警官再等几天。”医生礼貌地下了逐客令。
两个警察只能起身离开，但是在门口留下了便衣看守，显然已经将秦思绵当成了嫌疑犯。
“到底是为什么啊？”秦思绵满脸不解。
梁远成轻叹了一口气，好不容易这女人能有一次心口一致的时候。
“若若怎么会死了，我明明在酒店住着，为什么会跑去片场了？”
梁远成没有回答，拿起手机操作了一会儿，然后抬起头：“绵绵，若若给你留过一张字条吗？”
秦思绵摇摇头：“我没看见过啊。”
梁远成拿起手机，一张折叠过的纸条照片出现在上面。
「秦姐，我错了，饶了我吧，我不想死。」
“有人用这张字条还有当时偷拍的照片，举报你故意伤害了苏若若，所以警察才着重调查你。”
秦思绵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：“这不是若若写给我的。”
梁远成激动道：“你能认出若若的字？”
秦思绵摇摇头：“我们才认识几天啊，我就没见过她拿笔，可是若若从来不会叫我秦姐，她一直叫我绵绵姐。更何况，她没必要向我求饶啊。”
梁远成也细细看了看字条：“警察能当做证据，这个字体应该不会有大问题，不过这个‘秦’……”
秦思绵认真对比了一下，这个秦字确实比其他字要特殊一点，像是后挤上去的。
“林执事，你注意一下第一个字。”
就在此时，秦思绵忽然浑身一震，她的申诉，出结果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