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时砚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灼灼,垂眸看着季秋裳的目光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,带着难以遮掩的侵略。
季秋裳偏偏一无所知的样子,惊讶道:“你又不是别人,而且,傅总是个大好人。”
好几次她睡着了,傅时砚都没有对她做什么,这足以证明,对方是个正人君子。
更何况,以他的身份地位,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有呢,真的能对她有意思?
傅时砚:“好人?”
好人卡来的猝不及防,傅总当真一愣。
季秋裳真心觉得傅时砚是个好人。
“是啊,你看你帮我改报告,做文稿,员工受欺负了还帮忙出头,一点也不怕得罪人,这年头,像你这样的老板,真的是不多了。”
傅时砚直起身,往后退了两步,被气笑了:“所以,你一直都觉得,我只是个好人?”
季秋裳瞧着对方的脸色,不明白怎么夸人还能夸成黑脸,她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。
傅时砚深吸了一口气,感情刚才那些话全都是白说了。
对方从来没将他认真地当成一个男人,一个丈夫来看待,眼里就只有她的老板,一个好人。
好人,可真是最高的赞美。
发现自己对这人有异于常人感情的时候,傅时砚告诫自己,对方年纪比他小,要徐徐图之,不能太着急,将对方给吓到。
更何况她还有一段失败的感情,遇到的前男友是个渣男,内心难免对男人失望,所以一直都松弛有度地把握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,不会让季秋裳觉得冒犯,但又当对方不容忽视。‘
可徐徐图之,图了这么久,图到最后,就图了一个好人。
他可真是个大好人。
证都领了,到现在连个手都没签上,说出去,他傅时砚怕是要被人给笑死。
季秋裳看着傅时砚越来越黑的脸色,缓缓往旁边移了两步,生怕对方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,殃及她这条池鱼。
傅时砚一把握住人的手臂:“跑哪儿去。”
他拉着人走到沙发边,将那个手提袋递给她。
季秋裳:“这是什么?”
傅时砚:“衣服。”
季秋裳猛然想起,他外公的生日宴。
被冯茜的事情搞得脑子里乱乱的,竟然将这事儿给忘了。
傅时砚让她去君悦湖试衣服,但是她嫌麻烦,就拒绝了,这人竟然带着衣服送货上门了。
季秋裳有些不好意思,傅总是不是好的有些不太正常了。
她拎过衣服往后退了几步:“那什么,我去试试,试试。”
不怪她瑟瑟发抖,实在是傅时砚的眼神有点吓人,还是溜吧。
傅时砚给她带的宴会礼服竟然是一件白色的旗袍,只不过不是传统的样式,裙摆处做了设计,贴合了一些现代元素。
乍一看是纯白色的,可衣服上有暗纹绣花,看着像是手工绣出来的,非常精致漂亮。
她试了一下,是她的尺码,完美地贴合了身材的曲线,凹凸有致,令人移不开眼。
季秋裳对着镜子忍不住就想起了那套换洗的内衣。
傅时砚对尺寸的把握是不是太精准了。
一想到这个,就忍不住面红耳赤。
季秋裳甩了甩脑袋,打住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,又拿过里面的小披肩。
天气转凉,小披肩可真的是太需要了。
穿旗袍需要配上合适的发型,她其实会的不多,但刚好这身装扮就非常合适用簪子将头发给挽起来,带着点古韵的美。
傅时砚坐在沙发上,随手拿过一旁的书。
季秋裳闲暇的时候就喜欢看书,书的种类很杂,家里到处都能看到随手放的书。
等到听到脚步声的时候,傅时砚抬起头,一眼看过便再没有移开目光。
贴身的旗袍勾勒出季秋裳近乎完美的身材,凹凸有致,平摊的小腹没有一丝的赘肉,腿又长又直,掩映在长长的裙摆下,若隐若现。
虽然只是穿着居家的拖鞋,可一点也不影响这身衣服给人带来的震撼。
头发被高高的挽起来,修长的脖子又白又滑。
玉簪上挂着一点点的装饰,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可恰恰就这么一点装饰起了画龙点睛的效果,有种眼前一亮的惊艳。
季秋裳扶了扶肩膀上的小披肩,在傅时砚面前转了一圈。
“这样穿,可以吗?”
傅时砚没说话,他已经能预料到晚宴的时候,她将吸引多少人的目光。
季秋裳在傅时砚一声不吭的目光下,渐渐红了耳朵,那种带着侵略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,像是面对着什么饥饿的猛兽一样。
她往后退了两步:“外公的生日宴是什么时候开始,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上个妆。”
傅时砚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他猝然移开目光,大步走到落地窗前看向楼下的风景,背对着她说道:“时间还早,来得及。”
季秋裳小声地“哦”了一声,就摸着耳朵,转身进了卧室。
好热,真的好热,跟傅时砚单独相处的时候,就忍不住心慌。
这是跟以前害怕是不一样的感觉。
傅时砚很有耐心,等着季秋裳画完了妆,收拾好自己,这才带着人出门。
上车以后,他递过去另一个手提包,里面放着一些面包点心。
“吃点东西先垫垫,等到了外公那儿,再给你找好吃的。”
她从醒来到现在,确实什么也没有吃过。
除了点心,这人又打开了车子中间的储物箱,拿出一个饰品盒,从里面取出来一条钻石项链,跟上次那条造型不一样,可设计风格倒是差不多,很精致夺目。
“戴上。”
季秋裳摆摆手:“上次那条我还没还你呢。”
傅时砚不等她拒绝,就已经霸道地打开了项链的扣子,伸出长手,圈住了对方的脖子。
“还我?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,说还是不是太见外了。”
季秋裳张了张口,不知道说什么,怎么觉得一直都在占对方便宜呢。
上次那条项链戴过一次以后,她就收了起来,再没有戴过。
那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,只是最近忙的很,忘了这回事,就没有及时还给他。
现在,又多了一条。
这还没完,除了项链,傅时砚又拿了一枚翡翠镯子,拉过她的手,不由分说地给套进去了。
戴好之后,傅时砚看过两眼,点评道:“旗袍配镯子,很好看。”
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夸奖,饶是季秋裳平日里不是太在意这些东西,这会被人多夸了几句,也忍不住窃喜。
为了掩饰有些微红的脸,她忍不住玩笑道:“那傅总,你可要将我看紧了,我怕魅力太大,招烂桃花。”
傅时砚靠在后座上,闭上眼睛,克制着不再去看身旁的身影,不然他怕自己那点徐徐图之的克制力就要土崩瓦解了。
他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:“他们不敢。”
从傅时砚手里夺人,那得需要多大的胆子。
宴会晚上才开始,傅时砚带着季秋裳去了外公的宅子。
外公和外婆住在一处别墅区,别墅区时间有些久远,可维护的却很不错,车子一路开进去,周遭的环境干干净净,绿化很多,虽然是秋冬交汇的季节,可小区里依旧一片绿意盎然的模样。
车子开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栋中式别墅,别墅不大,充满了古朴的气息。
院墙外的墙面上有不少花,很漂亮。
“外公很喜欢读书,他看的书也很杂,这方面,你跟他倒是挺像的。”
下了车,傅时砚伸出手臂,季秋裳就意会地挽了上去。
不管真实的关系怎么样,在外面,她总要给傅时砚面子,一副新婚夫妇恩爱的模样。
尤其是那天他在林文翰面前说了那些话,就更不能露出什么破绽了。
好在,这些活儿,她熟悉。
当初他们俩还不熟悉的时候,她就已经能演的很好了。
踏进大门之前,傅时砚低过头:“待会叫我什么,想好了。”
季秋裳抱紧了他的手臂,仰起头,甜甜一笑:“砚哥,你放心,我肯定不会演砸的。”
演?
傅时砚被她这个笑给晃了眼,内心却是叹息,这小姑娘真的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吗?
从大门进去,入眼的便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凉亭,亭子旁是水池,水池边上遍布绿植,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,造景非常漂亮。
水池上有一座木制的拱桥,从拱桥上可以看到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锦鲤,各种颜色,肥美的很。
“这锦鲤长的好大。”
季秋裳看着花花绿绿的锦鲤,实在是心痒,忍不住就停下脚步:“我能许个愿吗?”
傅时砚看看那些鱼,又看了看季秋裳真诚的目光,站在拱桥上等她,更没有笑话她这个想法太天真,而是低声道:“许吧。”
季秋裳笑开了眼,随即双手合掌,闭上眼睛,对着一群锦鲤默默许愿。
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愿望,笑的更神秘了。
傅时砚侧过头看她,非常有耐心的等在一旁,大概是被季秋裳的笑给感染了,便也忍不住勾起唇角,露出一个毫不自知的笑。
两人颜值都很绝,就这样站在一起,像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神仙画面。
“咔嚓”一声,手机拍照的声音响起。
傅时砚收起笑,抬头。
“大表哥。”
林弦歌有些讪讪地收起手机。
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美了,她一时没忍住,就拍了下来。
季秋裳睁开眼,看向面前的人。
傅时砚微微侧过头,给她介绍:“小舅舅家的大女儿,林弦歌。”
小舅舅?
照这么说,那应该还有个大舅舅才是。
傅时砚还没给季秋裳介绍过外公家的情况,不过她只需要跟在他身后就好了,不认识的人当场介绍就是了。
林弦歌看向季秋裳,笑道:“这是表嫂吗?你长得可真好看,我还以为大表哥这辈子都不会找女朋友了。”
季秋裳微笑点头:“你好。”
傅时砚只跟外公透露过结婚的事情,到现在都还算是个秘密。
他牵着季秋裳的手走下拱桥,伸出手:“手机。”
林弦歌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手机:“你别删,我就只拍了那么一张。”
傅时砚看见照片的时候,自己都愣了,他没删,将手机还给她,擦肩而过的时候,只是淡淡说了一句:“发给我。”
然后就牵着季秋裳往里走。
季秋裳:“什么照片,我还没看过呢。”
傅时砚牵着她的手又搂过她的腰,不在意地说道:“我们俩的照片,回头发给你。”
季秋裳看他说的这么平静,没真的当回事,因为扑面而来的人群让她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。
客厅里围了一圈的人,看这样子,这是所有亲近的亲戚都来了。
也不知道哪个是傅时砚的妈妈,这算不算是丑媳妇见公婆了?
这场面实在是有些令人僵硬,因为就在傅时砚带着她踏进客厅的那一刹那,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大家打量着她,像是一台又一台扫描的机器,将她从上看到下,无所遁形。
季秋裳伸手捏紧了傅时砚的衣摆。
这人怎么没说,外公家竟然有这么多的亲戚。
傅时砚收紧了手,轻轻地安抚般捏了捏她的腰肢。
“这个是大舅,舅妈。”
季秋裳跟着打招呼。
“这是小舅舅,小舅妈。”
季秋裳继续打招呼。
沙发上还坐着几个年轻人,看着年纪不大,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。
很显然,傅时砚并没有要给那帮人介绍的意思,这几个年轻的人,瞧着都有些畏惧傅时砚。
傅时砚不说,季秋裳就当什么也没看到,肯定不会擅作主张去跟人攀谈。
就在这个时候,楼上走下来一个老太太。
老太太穿着深蓝色的旗袍,旗袍上绣着牡丹花,头发梳的一丝不苟,即便是一把年纪了,可还是能看到年轻时候的美貌。
身上带着一种书香世家才有的优雅韵味。
“糖糖是吗?快过来让外婆看看,你外公见过你之后,就跟我唠叨你了。”
季秋裳有些不好意思,明明是外公的生日宴,怎么她这会成了全场的焦点了。
她不知道,傅时砚在众人心里究竟是个怎样的清心寡欲的形象,这可是这么多年,他头一次带着姑娘回来,可不就是稀罕吗?
傅时砚拍了拍她的后背:“那是外婆,你过去吧。”
哄老人,她还是在行的。
季秋裳笑盈盈地走过去,刚站在老太太旁边,就从门外冲进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。
“奶奶,我饿了,有没有什么好吃的。”
“这个妹妹是谁,好漂亮,是打算给我们相亲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