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……”
沈晴云看了看季秋裳,又看了看男人。
傅时砚一改往日里的作风,面色温和,全身冷冰冰的气质都收敛了起来,还非常的主动。
“外婆,我叫傅时砚,是糖糖的老公。”
沈晴云一瞬间恍然,先是惊讶,再后来眼神都亮了,随后眼里盛满了笑意。
这人不比那什么江明俊好多了,她这看了一辈子的人,就还没有看走眼过,果然老头子说的话是真的。
“是阿砚哪,你看我这……外婆也没准备什么。”
说着看向季秋裳:“你这孩子,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。”
季秋裳实话实说:“他本来在出差的,突然就跑回来了,我也不知道。”
傅时砚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,见什么人,说什么话,只有他愿不愿意,没有他能不能行,三言两句就跟外婆交流起来,不过一会儿,就哄的外婆心花怒放,恨不得现在就下床出院,给整一桌好吃的。
季秋裳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,心里对男人这张嘴又有了一种新的认识。
隔壁床的老太太看着一旁谈笑风生的模样,几次想插嘴,也没能说的上话。
傅时砚跟外婆的亲切交谈终结在手机铃声里。
他打了声招呼,拿着手机站在了窗户前。
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,傅时砚表情不变,可比起刚才温和的气质,这会却又有些不可靠近了。
季秋裳知道他肯定是忙的,回来这么一趟,指不定要耽搁多少事情。
她伺候着外婆吃完了早饭,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估摸着舅舅他们应该快到了,就打算带着人走了。
傅时砚确实有事,耽搁不了太久。
临走之前,沈晴云拉着季秋裳的手,笑的神秘:“糖糖啊,我看阿砚这孩子是真不错,你们看着也老大不小了,什么时候能让外婆我抱上孩子,我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。”
孩子?!!
别人说,她还能反驳。
可这话从外婆嘴里说出来,她就没辙了,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。
傅时砚抱着人,开始胡言乱语:“这事儿看糖糖的意思,她要是愿意,什么时候我都能配合的。”
季秋裳仰起头,瞪了他一眼。
什么时候都能配合,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?
藏在头发下的脖子却又是一片绯红。
外婆笑的都不咳嗽了,她怕耽误孩子们的事儿,挥挥手赶人走。
上车的时候,傅时砚下意识地走到驾驶座那边,被季秋裳给赶走了。
“你坐着吧,我的傅总,疲劳驾驶可要不得,我还年轻着呢。”
傅时砚被逗笑了,老老实实地坐上了副驾驶,扣上安全带。
“你放心,安全到家那肯定是没问题的。”
季秋裳转过脸,义正言辞:“我喜欢将小命握在我自己手里。”
只是开着开着,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的?”
傅时砚倒也没有瞒着她:“家里的每一辆车子都有定位系统。”
季秋裳没想到还有这茬,那岂不是她以后去哪里这人都一清二楚了。
好奸诈。
车子平稳地上路,这个点已经过了早高峰,不算忙,她开车速度不快,非常稳。
车子里放着舒缓的音乐,还没驶上高架,傅时砚就已经睡着了。
季秋裳侧过头看了他一眼,对方闭着眼,靠在椅子上,睡得很安静。
她将暖气开高了些,又将音乐声音放低了,平稳地往家走。
车子在停车场停了没多久,傅时砚就醒了。
季秋裳没吵她,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玩手机。
傅时砚坐直了身体:“我睡了多久了?”
季秋裳:“没多久,还不到一个小时,不然……还是回去再多睡一会儿。”
傅时砚摇摇头,他看了看时间:“我顶多再待半个小时。”
季秋裳是真的愣住了:“这么快就走吗?”
他这一来一回的奔波,就只是为了这一会儿。
傅时砚打开车门:“走吧,回家洗个脸,给我泡杯茶吧。”
季秋裳默默地跟在身后,大概猜到点什么。
电梯上楼的时候,她忽然问道:“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轮面试的结果。”
傅时砚牵住她的手,低声道:“嗯。”
因为外婆生病这事儿,除了昨天那半天有些不愉快之外,一直到现在,她都没有情绪去思考这件事。
但傅时砚突然回来,让她意外,同时也明白了,面试时候,那个面试官问的话,肯定不是他的意思。
季秋裳进屋先去烧水,傅时砚去了洗手间收拾了一下自己。
能相聚的时间很短,两个人没说话,屋子里却有种奇怪的气氛在彼此之间流淌。
季秋裳将杯子烫了烫,放了些茶叶,心不在焉地等着水烧开。
浴室里响起了水声,哗啦啦的,对方在洗澡。
因为时不时地在这边蹭两宿,傅时砚是有衣服在这边的。
季秋裳泡开了茶水,浴室里的声音也很快停下,门开了一条缝。
“糖糖,帮我拿一下衣服。”
季秋裳又匆匆地拿过衣服,递过去。
浴室里烟雾蒸腾,伸出来的那只手修长,有劲,手臂线条流畅,肌理分明,上面还沾着热腾腾的水滴。
季秋裳扫了一眼,连忙收回目光,脚步匆匆地离开,站在了客厅的落地窗前,呼出一口灼热的气。
原本想开窗的,但因为夜里下过一场雨,这会外面冷的很,她又收回手,目光却是落在茶几上。
茶几上半扣着昨夜看的那本书,还没有看完,因为混乱的心思,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季秋裳捏着指尖,听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。
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,可这一刻又不知道说些什么,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速度,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去。
“糖糖。”
傅时砚在背后叫她。
季秋裳捏紧了手,转身。
热气在一瞬间靠近了,还掺杂着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,淡淡的,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她的神经,包裹着所有的感官。
傅时砚就这么抱紧了她,低头吻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