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里是死一样的寂静。
蔡玲看到傅时砚那张脸的时候,一度以为自己喝醉了酒而产生的幻觉。
肯定是刚才念叨的太多了,所以这会才会看见傅总竟然也在车里。
这不是随手叫的车吗?
怎么还能将傅总给叫上了。
蔡玲猛地转过头看向前方,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大半。
是错觉吧,一定是错觉吧。
蔡玲颤抖着喊了一声:“秋秋。”
季秋裳握了握傅时砚的手,安慰了对方一下,然后起身凑过去:“玲玲。”
她想解释一下,放在车座椅背上的手却是被人一把握住。
蔡玲手心都是汗。
“我是不是喝醉了,一定是喝醉了吧。”
季秋裳没想到她看到傅时砚反应这么大,她有些后悔没有提前给人吱个声,好歹不必在这种情况下让知道她跟傅时砚的关系。
“我之前不是跟你说,我已经结婚了,对不起啊,瞒了你这么久。”
蔡玲的脑子这会儿转的飞快,她不知道应该是震惊自己的朝夕相处的好同事竟然是傅总的老婆,还是该哀悼刚刚自己说了那一堆话,总而言之就是一团混乱。
也就是说,她现在坐的是傅总的车。
蔡玲深吸了一口气,转过身,微笑:“傅总,晚上好。”
傅时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长臂一展,将季秋裳给捞进怀里,声音平静的很:“嗯。”
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扣着季秋裳腰肢的那只手上。
蔡玲当然知道季秋裳的腰有多细,因为她抱过,爱不释手。
她脑子里一团乱麻,震惊,害怕还掺杂着那么一丝丝的愤怒。
季秋裳为什么不告诉她,要是早点跟她说,她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遇上傅总,还说了那么一堆话。
之前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,就连这个技术助理的职位也一瞬间了然。
论关系,论背景,谁能有她硬。
可笑,她还为季秋裳担心了那么久。
蔡玲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。
从车上下来的时候,风吹过她的脑袋就更加清醒了。
季秋裳从车里追出来:“玲玲,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。”
蔡玲的声音透着些许生疏和距离:“我懂的,要是被别人知道,大家就看不到你的实力了。”
季秋裳的实力怎么样,他们有目共睹,可若是一开始她就以傅总夫人的身份踏进公司,大概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她背后的傅总,看到的是她的身份,阿谀奉承,忽略她本身的技术。
蔡玲笑了笑:“谢谢你从我回来,我不是故意说傅总……”
季秋裳:“他不会怪你的。”
蔡玲还是觉得有些难受,她摆了摆手:“路上慢点。”
说完就转身上楼了。
季秋裳回到车上的时候,傅时砚一把握住她的两只冰凉的手:“心情不好?”
季秋裳想到蔡玲刚才的表情:“我应该早点告诉她的,她是我在公司里第一个朋友。”
傅时砚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感觉,公司可不是用来交朋友的地方,这里充满着竞争和打压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因为一时的利益而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化。
但看着她有些失落的样子,这话他没提,只是伸手将人揽进怀里:“给她时间,她自己会想通的,而且你对她不是挺好的。”
除了隐瞒了这件事情,季秋裳拿她当好朋友对待的,工作上不遗余力,平日里相处也是真心的。
车子一路开回家,只不过没有回季秋裳住的地方,而是去了君悦湖。
他们吃饭的酒店离君悦湖更近一些。
季秋裳:“怎么来这儿了?”
傅时砚牵着人从车上下来:“明天是周末,可以不用起那么早,这里安静点。”
比起商业住宅区,别墅里当然是安静的,周围这一圈全都是他们家,也没谁会过来打扰。
季秋裳跟着他往里走,一踏进家门,所有的灯一瞬间打开。
屋子里干干净净的,还带着一点香味。
玄关处,茶几上全都放着新鲜的花束,原本空荡荡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了几幅画。
季秋裳指着画:“这是……”
傅时砚:“你之前不是说喜欢这种风格的。”
季秋裳忽然想起来,有次跟傅时砚聊天,顺口提了一句,只是闲聊,她自己都忘了这回事了,没想到对方却是记住了,还将画给买了回来,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布置在了家里。
被人珍重的感觉无疑是幸福的。
这会已经是凌晨,深夜里,空荡荡的别墅只剩下她跟傅时砚两个人。
屋子里应该早就开了暖气,一点也不冷。
傅时砚将衣服放在沙发上,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。
“其实这个东西早就应该给你了,只不过之前……也是我疏忽了,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,但还是忍不住。”
季秋裳看着那个盒子隐隐猜到了什么。
傅时砚坐在她身旁,将盒子打开,两枚对戒安安静静地扣在盒子里。
“这对戒指是定制的,内侧刻了字,所以花了些时间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拉过季秋裳的手,轻轻地托起手指,从盒子里取出那枚戒指一点没犹豫地戴了上去。
动作一气呵成,一点都不拖泥带水。
傅时砚握着她的手掌,翻来覆去地看了看。
“很好看,定做的时候,我就觉得这戒指跟你很配。”
戒指的尺寸刚刚好,确实是为她量身定做的。
季秋裳看着手上的戒指一时还没回过神,傅时砚已经摊开了自己的大掌,掌心托着还放着男戒的盒子,轻声问道:“不打算给我戴上吗?”
傅时砚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太过自然了,好像这是一件微不足道却又必须不可的事情,没有什么惊喜的求婚,没有什么特别浪漫的场景,就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,毫无准备的情况,拿出了这对戒指。
季秋裳听到了自己胸腔内心跳加速的声音,一声接着一声,鼓动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,仿佛要溢出来一样。
她接过那个盒子,从里面将戒指给取出来,握着人的手一点一点将戒指给套进去。
“你……什么时候准备的啊?”
傅时砚:“两个多月前,现在,应该没有不长眼的再往你跟前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