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对视半晌,季秋裳终于忍住不住笑出声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我真没生气,难道你觉得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?”
傅时砚确认她的情绪平稳的很,心里松下一口气,面色依旧风轻云淡地回道:“当然不是,我就是……怕你不高兴。”
要说家里现在谁的地位最高,那必然是小季助理。
季秋裳还想再说些什么,放在肚子上的手忽然颤动了一下,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。
她呆愣了几秒,又一次放在同样的位置,静静地等着。
季秋裳的表情太过严肃,以至于傅时砚以为她又不舒服了,都不敢出声打扰她。
就这么等了十几秒,季秋裳忽然抬起头,不可思议地说道:“动了,砚哥,他动了,他……他踢我了。”
傅时砚也是怔愣住了,眼中染上了一层慌乱,随后是惊喜。
季秋裳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,屏住呼吸。
两个人等了好久,久到以为没有动静的时候,手掌心传来了一点点的震动,只有一点点的震动。
但这点动静却惹得两个人沉默了很久。
傅总读过很多孕妇手册,包括各个时期孩子成长的过程,大小,长度,重量,那些数字全都记在他心里。
四个月往后能察觉到胎动,成型的胎儿会在母体里摆动自己。
那原本都是书里的一串文字,看的时候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画面。
但现在,画面成真了。
他的手掌隔着一层肚皮跟他的孩子,触碰在了一起。
傅时砚低着头,看不出情绪,再抬起头的时候,眼眶却是红了。
平日里叱咤商场的男人,因为这小小的震颤,说不出话来。
两个人对视良久,季秋裳突然笑了,傅时砚也是笑了一声,浓浓的温情在彼此之间流转,这一刻,孩子的真实感才在彼此之间涌现。
他们孕育了一个生命。
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季秋裳想起身,傅时砚却是阻止了她的动作,弯腰将人打横抱起:“你去哪儿,我抱你。”
季秋裳面色尴尬了一瞬:“我就是想……上厕所了。”
傅时砚一点没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避讳的事情,抱着人直奔洗手间。
很神奇,自从感受到胎动以后,季秋裳的孕吐渐渐的消失了,胃口也慢慢变好了,虽然依旧吃不了多少,但这也让傅时砚惊喜了很久。
原本安排的那些营养师全都没用上,反倒是婶婶烧的菜,很合她的口味。
有婶婶在,不管什么时候肚子饿,季秋裳总能吃上热乎的饭菜。
就这么休息了一个星期后,季秋裳已经完全没有了孕吐的不适,跟之前那个只能躺在沙发上,有气无力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然后,她就闲不住了。
季秋裳抱着男人的手臂,软着声说道:“我真的没事,你看我已经三天,三天都完全没吐过了,而且精力旺盛。”
傅时砚靠在床边,将平板放在一旁,捏了捏眉心,还是一点没犹豫地拒绝:“不行,你这才恢复没几天。”
季秋裳:“可是我都快闷出病来了。”
傅时砚:“我不是一直都在家陪着你。”
这事儿秦助理可太有发言权了,除了必要的会议和饭局,最近在公司都见不到傅总人的身影,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。
他和骆十周已经很久没有过一天假期了。
不过,傅总给的奖金那也很丰厚,看在钱的份上,这牛马还是得当。
季秋裳松开他的手臂,转身背对着他,冷冰冰地“哼”了一声。
傅总无奈,不明白怎么会有他老婆这么热衷于事业的人。
就他了解的那些富家太太,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喝茶,赏花,逛街,美容,怀孕了,那更是出门都恨不得有一群人围着。
他家这个倒好,让她休息都成了负担。
傅时砚转身扒拉着人的肩膀,商量道:“那……再观察一个月,要是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,就回公司?”
季秋裳:“一个月太久了,一个星期。”
傅时砚:“半个月。”
季秋裳:“最多十天。”
傅总叹气八百回:“成交。”
季秋裳抱着人的脖子,亲了一口:“老公,你最好了。”
这一亲,却是让傅总心里升腾出了那么点火气。
这么长时间了,老婆天天睡在身边,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人,随便撩拨一下,那都是能燃起一片大火的。
傅时砚没克制住,转头将人压在了枕头上,细细密密地亲了一阵,直到快要擦枪走火了,这才猛地抽身,掀开被子,准备下床。
季秋裳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角,声音带着点微喘:“你……你别走啊。”
傅时砚下意识地看向她隆起的小腹:“孩子。”
季秋裳手指勾了勾衣服,像是有些不好意思:“产检的时候我问过医生了,已经四个多月了,没问题的。”
傅时砚掀开被子的手缓缓缩了回去,还有些犹豫。
怎么说呢,孕期激素不稳,不光是傅时砚一个人憋得慌,季秋裳也觉得难受的很,不上不下的,像是落不到实处。
小季助理坐起身,从背后抱着他,慢慢地吻在了对方的后颈上,温吞道:“你……你轻些,没事的。”
傅时砚再没忍住,转身将人压在了柔软的被子里,哑着声:“那……就一次。”
以前,就一次这句话是不可信的,季秋裳亲身体验过。
但如今的傅时砚却是不得不守着这句话。
许久未曾亲热,傅时砚差点没能克制的住,好歹记得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崽儿,没敢折腾,不过也解了这么多天能看不能吃的苦。
等一切结束,他又抱着季秋裳重新洗了一次,换了床单,这才搂着人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隔天,傅时砚神清气爽地去了公司,难得没有迟到,秦助理喜极而泣,捧着一堆文件进了办公室,跟求救一样。
原本以为傅总多少会摆脸色,但出乎意料,傅总心情好得很,不光全盘照收,还颇为温和地问他要不要休息两天。
秦子沐受宠若惊,还没来得及回答,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。
桑兰咬牙切齿地看着傅时砚,气势汹汹地问道:“我的消息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,他现在非要拉着我结婚,人都已经到海城了。”
傅时砚老神在在地看着她:“不管你信不信,不是我透露的。”
桑兰:“肯定就是你。”
桑兰嗓门大,隔着办公室的门,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去。
来总办送文件的人磕磕绊绊地听了一耳朵。
什么消息,什么结婚,什么是你。
新的谣言诞生了,说是傅总跟夫人吵架了,傅总不愿意给人名分,也不愿意跟对方结婚。
季秋裳听到这则谣言的时候,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在电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