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氏集团,总裁办公室
李助理带着萧晟敲门,以往敲门后就直接进去,这次静等里面的男人回应。
谢总最近经常上班做一些他妈都不会做的事情。
虽然他已经知道,但是谢总应该不太想他看见很多次。
这份工作他还想要。
过了一两分钟,里面才传来声响,“进。”
推开门,他习惯性就往桌子上瞥一眼,旁边放着一个半成品的手工包,不自觉的看了谢总一眼。
男人穿的黑衬衣,领口敞开两颗扣子,袖子卷在手臂位置,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子上。
手指明显比正常人的手指红,特别是无名指的位置,有些凹陷。
一看就是做手工包留下的印子。
有时候他想不通,数亿的身价,做什么手工包?
买一堆不就行了?
不过他倒是清楚感觉出来,谢总有一点恋爱脑。
“谢总,萧晟来了。”
谢淮抬头轻飘飘看了一眼,萧晟看起来比之前颓废多了,白色短袖,灰色休闲裤,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。
人倒是一如既往温润。
他一向对温润的人没什么好感,因为宋暖喜欢的类型偏这种。
而他偏偏不行。
他不是没试过,高中夹着嗓子跟宋暖说话,她说他是太监……
他也没让助理出去,不然等会宋暖看萧晟这副鬼样子,还会以为他怎么欺负他了。
宋暖来的时候,办公室格外安静,李助理看见她松了一口气,紧接着就听见谢总道:“李助理,出去。”
他转身就走。
萧晟看见宋暖眼睛一亮,视线紧随着她,谢淮面色一沉,冷冷警告的盯着他。
在宋暖记忆里萧晟的形象温润阳光,第一次见他身心疲惫的模样,她倒是没有同情,只是有些无奈。
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红本递给他,“萧晟,我结婚了,生活很好。”
“确实很抱歉大学的时候误导你,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,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喜欢你。”
“你也不用为了我牺牲什么,你知道我很不喜欢这样。”
“你是一名很有天赋的钢琴家,在国外发展很好,我的事情不应该成为你的阻碍。”
“叔叔阿姨会担心你。”
她停顿一下,又道:“不要因为我做牺牲自己的选择,我不会感动,我只会认为是负担。”
萧晟看着她递过来的结婚证,视线怔愣,紧接着,看着她,他低声问道:“你真的过得好吗?”
一旁的谢淮身形一僵,视线小心翼翼的落在宋暖身上。
宋暖没有丝毫的犹豫,点头道:“很好。”
“我不会骗你,你也没什么值得我去骗。”
“你的天赋,很多人想也没有,不要浪费。”
“不管你出国还是留在国内,希望你多考虑自己,我的事不用你担心,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说话间她打开结婚证让他看一眼,随后收好放在包里。
谢淮总以为宋暖对他才会有不近人情的时候,原来,所有她不喜欢的男人都一样。
他扫了一眼萧晟,原本就单薄的身体,这会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。
隐隐约约看见自己的影子,记忆中的少年立在炙热的阳光下……
临近高考,所有人的情绪都很紧绷,宋暖也一样,甚至肉眼可见的瘦了十斤,远远看过去消瘦到让人心疼。
谢淮经常在食堂等不到她吃饭,心里着急,但是又不敢去找她。
这天,金墨从家里带了一个蛋糕来,“谢淮,快来吃蛋糕,我妈做的,她让我给你带。”
“味道还不错,我在家吃了一整个。”
谢淮烦躁的神色落在蛋糕上,想到什么,拎起蛋糕就跑,金墨在身后喊道:“你好歹自己留点吧!”
然而男生当做没听见,这会是中午的时候,宋暖却不在教室里睡午觉。
谢淮不客气的踢了第一排男生的位置,“宋暖去哪了?”
“刚才出去了。”男生怯怯道。
谢淮提着蛋糕到处找,最后在操场上的椅子上看见她,不太整齐的短发,遮住她大半张脸,双腿垫了一本书,正在写卷子。
若是仔细察觉,就能看出她拿笔的速度十分缓慢。
他小心翼翼走到离她半步的距离,把蛋糕递给她,“喏,怎么头发跟狗啃一样?”
宋暖头也没抬,鼻尖泛着红晕,渐渐卷子开出一朵朵水花。
谢淮没想到一句话就把她气哭了,顿时有些手忙脚乱,蹲下身歪头看着她,哄道:“小气鬼,我又没欺负你,你哭什么?破蛋糕难吃?不吃就扔了。”
“我又没说难看,哭什么,宋暖,你还挺娇气呢。”
“别哭了,踢我出气,我不动。”
宋暖却突然伸手推开他手里的蛋糕,啪嗒掉落在地上,“离我远点。”
谢淮一点也不在意,只在意她,“好好好,不吃。”
“谢淮,你是畜生!我讨厌你,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。”
宋暖情绪崩溃,五指紧紧抓着卷子,大声哭了起来,白皙的小脸泪痕交错。
从未见过她哭成这副模样,受尽委屈,谢淮肉眼可见的心疼,抬手给她抹眼泪。
“好好好,我是,别哭了,别哭了,我不来找你了,你不哭,我马上就走。”
“别哭了。”
这会她要什么,他都给她,只要她别哭了。
“谢淮,我求求你了,你放过我吧,求求你了……”宋暖哽咽求道。
男生脸色一变,看着她可怜无助的模样,他猛的收回手,窒息感扑面而来。
半晌后,他艰难道:“别哭了。”
下一秒,他突然暴戾道:“宋暖,老子就放过你一次,你最好离我远远的,再遇见你就没机会跑了!”
“滚!滚啊!”
吓得宋暖面色苍白,拿着书本就跑,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。
身后的男生被什么抽去精力一般,瘫坐在椅子上,椅子上还有她的余温,他却凉到心头发颤。
渐渐他双手捂着脸,双腿屈膝搁在椅子边缘上,整个人抱成一团……
他想要的人,总是不要他……
再次回过神来,宋暖和萧晟已经说完了,他掩饰性的揉了一下眉心,呼吸渐渐平稳。
宋暖从救过命的黑包里拿出一根香蕉,放在谢淮的桌子上,小声道:“我去公司了,今天会晚下班。”
等宋暖走后,谢淮大手将香蕉拿在手里,剥开咬了一口,这才看向萧晟。
他低沉道:“她不是你能惦记的人。”
“我惦记她十三年了,不会放手。”
“你现在要么出国发展,要么签约谢氏集团。”
萧晟双手垂在两侧,有些愤怒,问道:“你威胁她了?”
谢淮再咬了一口香蕉,丝丝的甜味让他很平静的面对“情敌”,他嘲讽道:“你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?”
“我要威胁也是拿她爸妈威胁,再者,你认为她会忍着讨厌给我香蕉吃?”
“你对宋暖一点也不重要。”
“出去吧,实在想不通,天台借你用。”说到后面一点也不客气。
从上一次萧晟就隐隐知道宋暖没有说假话,只是他还想争取一次,“我会等她,我不会签你们公司。”
陈子诚把谢淮和宋暖的事已经跟他说了。
谢淮少见没有暴戾,淡而冷道:“要当小三的话,跟我律师谈。”
“出去。”
等萧晟出去,他脸色立马沉下来,眉心隐隐作痛,这时,电话响起。
他接通,响起宋暖的声音,“你什么时候下班?今天豆豆要驱虫了。”
谢淮低沉道:“我等会就带去,上车了吗?”
“上了,我先挂了,车里有些闷。”
“好。”
在办公室工作(做手工包)到下午三点半,谢淮就提着东西早早下班,一身黑色正装,手里提着纸袋,露出一截竹签子。
走过大厅,不少人往他这边看。
陈氏集团
陈子诚的助理见谢淮大步走来,刚想说什么,他就直接推门走进办公室,紧接着门关上。
正忙着签文件的陈子诚抬头一看,身形顿住,放下笔,“有什么事?”
谢淮眸光锐利的盯着他,很快低沉道:“你再找她一次,陈不陈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其他的随便你。”
他的意思是只要他不找宋暖,随便他想什么办法对付他。
陈子诚最讨厌他这副气势凌人的模样,阴沉道:“你就不想知道她说什么什么吗?”
他停顿一下,一字一顿道:“她说你有精神病,不敢离开你。”
男人的脸色猛的一变,浑身的戾气油然而生,手背青筋暴露。
正当陈子诚以为他会动手的时候,谢淮突然恢复正常,冷“嗤”一声,带着极为瞧不起的嚣张道:“是吗?说的你吧。”
“刺激我?你算什么东西?”
“城中那几个项目,希望你有钱赔。”
陈子诚见色一变,腾的站起身,“那些项目你们谢家占大头。”
“那又如何?我不缺这点钱。”
谢淮极具嘲讽,冷声又道:“陈子诚,城郊有个精神病院,我建议你去住几天。”
……
五点左右,谢淮拎着家里的肥猫去宠物医院,医生喂药它死活不吃,一阵喵叫,似乎被人欺负一般。
其实也就是被喂娇气了,平时闯祸,宋暖性格好,不会说它们,更不会打它们。
谢淮……是宋暖的猫,他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偶尔气急,装模做样惩罚一下。
旁边的谢淮眉心皱着,从医生手里抱过猫,抬手轻抚几下,冷冷道:“会不会喂药?”
宠物医生面面相觑,也不敢得罪vip。
谢淮拿出哄宋暖的耐心,哄猫吃药,十几分钟才让它吃进去。
回家的楼下,金墨蹲在电梯口处。
谢淮太阳穴跳动,走过去轻踢他一脚,低沉道:“你没家?”
金墨抬起头,随即站起身,有气无力靠在墙壁上,“在我没找到林柔的时候,你也别想过二人世界。”说完跟着他进电梯。
谢淮冷冷道:“有病就去治。”
“我小姑说我精神正常,谢淮,你就不能冒死帮我一把吗?问问宋暖林柔在哪里。”
金墨又道:“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生你气。”
谢淮黑沉着脸,快一步走出电梯,开门,然后关门,门外的金墨:“……”
他蹲在门口,“你不让我进,我就在这里等宋暖……”
门从里打开,谢淮居高临的警告道:“你敢让她生气,我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林柔。”
“那你去问宋暖,女人都好色,你脱了衣服色诱她,估计她就说了。”
“你他妈有神经病?”
“好像是有。”
谢淮拿出手机打电话,随即关上门,金墨还以为他妥协了,没过几分钟,四个高大的保镖从电梯出来。
他立马抓着门把手,吼道:“我不会走的。”
“放开!放开!”
过了几分钟,过道就安静了。
八点左右,宋暖才急急赶着回来,一出电梯就看见男人蹲在电梯门口摸猫。心里莫名一软。
他站起身朝她走过来,接过她手里的黑包,有些沉,“装了什么?”
宋暖别了一下散落的耳发,“前台给的家乡水果,我装了几个给你吃。”
闻言,男人侧头盯着她,抿唇一笑,打开包看一眼,里面有四五种水果。
他突然笑道:“谢谢老婆。”
两人之间很少称呼老公老婆,宋暖没有适应,本能望着他,脸颊如同变戏法一般红了。
倒不是害羞,就是有些不适应。
她故作淡定道:“不用谢。”
她转移话题的模样很明显,“豆豆驱虫了吗?”
谢淮“嗯”了一声,等她和猫进去才关上门,紧接着从包里拿出水果,放进冰箱里。
而后盯着冰箱嘴角上扬。
他重新回到客厅,抿唇道:“陈子诚跟你说过我差点杀人的事吧?”
宋暖喝了一口温水,迟疑一下点头,“嗯,他说你差点杀死一名保姆。”
谢淮仔细打量她,见她没有露出惊恐的神色,抿唇解释道:“不是我,是她自己受了刺激,她的女儿跳楼死了。”
“她拿刀在厨房自杀,我看见的时候,已经割腕了,后来精神出现问题。”
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相信他,就连金墨也认为是他吓到保姆了。
后来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,不过他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杀人犯。
他不在意。
杀人犯,克星,怪物……什么都行……
见她沉默,他手指不自觉收紧,“你是不是不信我?”
陈子诚说这件事的时候,宋暖没有信,上午她特地查了这件事,前几年有新闻报道过这件事。
底下的评论大多数很恶劣。
她摇头道:“我信。”
“谢淮,没有的罪名就不要沉默,这件官司我帮你打。”
说完怕他以为她要收费,又添了一句,“我不收费。”
男人反应迟缓,机械一般的看着她,胸腔被什么猛烈撞击,“为什么信我?”
他差点杀人不是很正常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