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过了多久,斯特兰斯终于醒了过来,他发现自己漂在水面上,右腿卡在一个石头和石壁形成的夹角里,旁边的水流哗啦啦地向更深地地下流去,他把脚挣脱出来,用尽力气爬上了石头。
身上还残留着一点绿色粘液在抽吸着他本就不多的体力,斯特兰斯用本源之力吸干了它们,把形成的些许凝骨片吞了下去。
一阵失血导致的眩晕感传来,斯特兰斯闭上双眼不敢动弹,这要是再掉下去就更完蛋了,过了好一阵,他才缓过劲来,现在身体的状态可以说惨不忍睹,头部的外甲被炸没了,伸手就可以摸到露出来的头骨,右臂被炸去一大片血肉,骨头露了一半出来,已经不能用了,左手和双腿也受伤严重,只能勉强活动,唯一幸运的是爆炸的高温烧灼了伤口把血止住了,让他不至于流血而死。
斯特兰斯环视了下,这儿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湖,旁边是向上看不到尽头的石壁,石壁上嵌着一些荧光石照在湖面上,湖的另一侧在这微弱的光线下看不到头,整个一幅地狱渡河的景象。
斯特兰斯推测湖水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生物,不然自己已经被吃了,现在他需要找一条回到深渊内部的路,在那儿才有机会补充一些食物或者能量。
顺着石壁一点点搜寻过去,斯特兰斯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洞口,那个洞口距离湖面只有不到半米,是他能够爬得进去的高度。跳下湖水,冰冷的感觉又一次刺激了他全身的伤口,斯特兰斯咬咬牙,用左手配合双腿向洞口处慢慢划去。
在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之后,斯特兰斯终于爬到了洞口之中,不过看到的景象让他怀疑这是不是一条死路。这个洞穴很窄,只够他匍匐前进,而且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,如果是条死路,那他还得倒退着才能出来。
管不了那么多了,斯特兰斯稍事休息了下,边开始往里爬去,洞窟内一片漆黑,大小也没有什么变化,不过爬了一段距离后,斯特兰斯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空气流动,看来前面并不是死胡同。
继续爬着,身上的伤口在洞壁的摩擦下再次出现了大片渗血,但空气中已经有了风的感觉,一阵微光逐渐照亮了前方的洞穴。前面有出口,斯特兰斯给自己加了把劲,继续向前爬去,十米、二十米、三十米,终于他爬出了这个窄小的地道。
和这窄道相连的洞穴也大不了多少,仅有一米来高,斯特兰斯也只能半蹲在里面,首先吸引他注意的是洞穴顶部石壁上的一个东西,这是个半弧形的硬质金色物体,只有一指来宽,上面长着一些黑白相间的脉络,它从顶壁的裂缝中往下伸出半个巴掌的长度,看样子像是从外面向下生生劈开石层突入到这个洞穴中一样,地面上还有一些碎石佐证了这个事实。
斯特兰斯总觉得在自己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,但一下子想不出来,他伸出左手去摸了摸金色物体,就在这一瞬间,他感觉到了巨大的能量在这脉络中流转着。
这还等什么,斯特兰斯迅速运转本源之力大股大股吸收起来。这能量实在是太过精纯和庞大,斯特兰斯的身体就像海绵遇到水一样被这能量填充着,身上的创伤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开始生长起来。
不过好景不长,一道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洞穴之中,他下半身消失在地面中,显然是个虚影,那道人影看了眼斯特兰斯,举起右手,一道白光从指尖亮起。
“等等!”斯特兰斯几乎是瞬间就喊了出来,他知道只要再晚一秒自己就会没命。
“通用语?”那个人影疑惑道,不过手上的白光倒是消了下去。
“你是莫拉迪克大师吗?我不是魔物,我来自琅纳大陆。”斯特兰斯看着人影光秃秃的头部和高高的额头道,这个形象他怎么不熟,在他常年查阅各种资料的时候总是会看到莫拉迪克的画像。
“哦?还认得我,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,如果你能接的上来,我便认同你的身份。”莫拉迪克的虚影说道,“宫廷玉液酒?”
“一百八一杯。”斯特兰斯毫不犹豫地接上。
“好,那么你是转生者?话说回来,你能不能把手先从松开,这可关乎着整个宇宙的未来。”
“整个宇宙的未来?”斯特兰斯松开了左手,他被莫拉迪克说的话弄迷糊了,都忘了回答他莫拉迪克的问题。
莫拉迪克点头道:“对,而且从这一刻开始,你就是整个宇宙的未来。”
斯特兰斯更听不懂:“我不理解。”
“先下去吧。”莫拉迪克消失在原地,斯特兰斯也没见对方做了什么,下一瞬间,他出现在了一片绿色的水面之上。
斯特兰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在半空中,他打量起所处的这个空间,这儿满是浓浓迷雾,下方是看不到边界的溶骨水流,头顶上方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,到处都是透着微微白光。
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飘浮在斯特兰斯身边的莫拉迪克虚影提醒道。
“抱歉,大师。”斯特兰斯赶忙赔礼道,“我叫斯特兰斯,被魔王里瓦耐利附身后来到这里,机缘巧合之下转生成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“前方不能使用扰动空间的法术,我们边走边说。”莫拉迪克虚影转身向前飘去,斯特兰斯也被一股力量推着跟在旁边。
“人类和魔物的战争现在怎么样了?”莫拉迪克问道,虽然是虚影,他的法袍也在前进中随风飘动着。
“在我知道的范围内,魔物的进攻还是局限在比较小的范围,人类的大部分城镇还是挺安全的。”斯特兰斯回答道。
“只要人类还有留存,那事情就还有希望。”
斯特兰斯想起老妈所说的内容,他觉得不能放过这次遇到莫拉迪克的机会,于是将之前老妈对他和洛坦所说的话详细说了一遍。
莫拉迪克虚影听完后静默了一会儿,说道:“看来事情比我预计的还要复杂,另一个位面的永生界吗?反倒是一个更好的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