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同意了！
陆念心中一喜，短暂甜意涌上心头。
哪怕知道他只是公事公办，她的心依然不争气地欢呼雀跃，并且再次为他砰然心动。
真是够没出息的。
暗暗骂了自己一句，用力掐了下大腿，她才没有露出半分异样。
霍司州都已经开口了，白知梦知道自己不赞同也不能改变什么。
她只能露出没办法的表情：“陆小姐，希望你顺利。”
陆念放松了很多，闻言下意识冲她露出笑容：“当然，我一定会顺利的。”
对上她真诚的小脸，白知梦像是被堵了一下，莫名心里更加不舒服了。
*
文员办公室在二楼，他们一群人分了两批坐电梯下去。
这一路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。
陆念没管这些，进了文员办公室后，熟门熟路看向窗户边的位置。
果然，换了一身名牌的王兴宗正坐在那里。
他长相普通，穿着名牌也有点格格不入。
从前他虽然性格浮夸，但工作还算认真，现在却明显心思都不在工作上，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，不知道在跟谁聊什么。
倒是今天跟陆念联系过的同事先发现了他们一群人，下意识起身：“霍总，陆念……？”
听到这两个称呼，王兴宗下意识一个哆嗦，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。
一抬头，正对上陆念的目光。
他本能想拔腿就走，意识到这样会显得他做贼心虚，又慌忙按住了自己的腿。
顺着其他人一起站起身：“霍总好。”
霍司州冷淡颔首，示意他们继续工作。
而后偏头淡声：“到了，你可以说了。”
“我要说的是，设计图纸不是我泄露出去的，我是被冤枉的。泄露图纸的另有其人，那个人就是……”
深吸一口气，陆念太高了声音，伸手一指：“王兴宗！”
“啪！”
王兴宗的手机，到底还是掉到了地上。
他浑身一哆嗦，目光中掠过惊恐。
脸色煞白地骤然跳起来，大声道：“陆念，你发什么疯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，什么泄露设计图纸？我根本碰都没碰过那个设计图纸，怎么可能是我？你撒谎也要有个底线吧？”
“我知道你记恨我，因为我从前总爱跟你比较。我承认我这个人虚荣了点，但这也不是你随意栽赃我的理由吧？”
越说越流畅。
他似乎笃定了陆念不可能有证据，逐渐理直气壮起来：“我告诉你，现在是法治社会，一切都是讲证据的。别以为你信口开河就能污蔑我！”
“陆小姐，你是不是搞错了？”
白知梦也适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。
看看王兴宗，又看看陆念，不解道：“这位员工我见都没见过，他不可能接触到设计图纸，又怎么泄露呢？陆小姐，我知道你很着急证明自己，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说是泄露图纸的人啊。不然你再考虑考虑？”
就差没直接说，陆念这是狗急跳墙，胡乱攀咬人了。
“谁说我是随便找个人乱说的？”
陆念摇摇头，坚持道：“我很确定就是他。王兴宗，我没记错的话，你出身农村，家里很穷，还是靠着吸几个姐姐的血才能到首都上大学。那你身上这些名牌哪来的？这段时间休假，你没少出去消费吧？你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？”
心虚一闪而过，王兴宗飞快回怼：“我承认我出身贫寒，没几个钱。但这也不是你污蔑我的理由！难道我出身差，就得一辈子当个穷人？我就不能因为别的事情赚到了钱，突然有钱？”
他说：“就算你们首都本地人看不起我这种乡下人，也不能因为我有钱了，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吧？陆念，我告诉你，我虽然穷，但我不是没有骨头的！你想把我当成软柿子捏，可是看错人了！”
一番话说得正义凛然，配合着那义愤填膺的表情，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整个人看起来倒是高大几分。
陆念似乎也成了随便找替罪羊还看不起人的恶霸，大家的眼神都忍不住有点不忍。
“我没说看不起你，也没说你不能发财。”
陆念说：“那你敢 告诉大家，你是怎么发财的吗？”
“我，我……”
结巴两下，王兴宗怒道：“这是我的个人隐私，我凭什么要告诉你？霍总，公司也没权利侵犯员工的隐私吧？”
霍司州冷着脸 没说话。
白知梦温和道：“王兴宗对吧？你不要着急。你不想说，公司里没人会逼你的……陆部长也只是想问问你，你不要激动。有阿州在，霍氏不会胡乱冤枉任何一个无辜员工的。”
仿佛已经确定，王兴宗是无辜的。
王兴宗顿时得意洋洋，更加有底气了。
看着陆念道：“听到了吗？我有权利不说。你该不会是嫉妒我发财，故意找我麻烦吧？诽谤可是犯法的。看在共事过的情分上，我懒得跟你计较。你最好赶快跟我道歉，收回刚才的话。”
“道歉？”
陆念忍不住笑了下，说：“我不会跟你道歉的。反倒是你，还欠我一个道歉。”
“陆小姐……”
白知梦似乎觉得她太偏执，忍不住善意劝道：“在霍氏，还是要拿出证据才行啊。”
没有证据，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。
“哎呀，还以为真的抓到了泄露图纸的人呢，结果就这？”
“这也敢叫咱们一起围观见证，脸皮好厚啊。”
“她该不会觉得，自己胡乱攀咬个人出来，就能让人相信了吧？笑死。”
“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？宇宙中心、世界宠儿？拜托，她是不是脑子不好啊？”
“王兴宗好惨啊，这不就是飞来横祸吗？”
“不就是赚了点钱，就要被人这么冤枉。真可怕……”
霍氏的员工们也觉得这是场闹剧，忍不住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，看着陆念的眼神更是平添了几分厌恶。
他们很多人都是来首都工作的，并非首都本地人。
这个世界上普通人还是大多数，对待王兴宗很能共情，尤其人类还总是更容易同情弱者。
这也就导致了，陆念显得越发面目可憎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