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南月几乎是被侍卫架着来到比赛场地的。
六公主这个老六竟将比赛的场地安排在长公主府,而今日长公主府恰在举行赏花宴,所谓的赏花宴实则就是京城贵圈公子和少女的相亲会。
所以,她和王丫丫便成了人家才子佳人评头品足的玩物,尚不用比赛就已经被人指指点点了。
不得不说,六公主此招够绝。
但楚南月却不以为意。
哼!他们看猴儿比赛,焉知猴儿眼里的他们不是彼此彼此。
贵公子哥儿和姐儿齐聚一堂,不正是她捞钱的绝佳机会吗?
楚南月环视一圈,明眸闪动,她附耳在小桃耳畔说了几句。
当着众宾客的面,六公主故意使楚南月难堪,先是对她里里外外搜了身,包括嘴里,如检查牲口一般。
后又命令其穿比赛专用的奴隶制服。
楚南月这下不干了,淡淡瞥了一眼那缺胳膊少腿的制服,冷声拒绝:“我非奴隶,恕不从命!”
六公主恐吓:“若不遵守比赛规则就视为弃权,那便就是输了,如此甚好,你也免得被打个半死,直接向本公主磕头认错喊姑奶奶吧,此事就此作罢!”
楚南月揉了揉耳朵,问:“喊什么?”
六公主颐指气使:“姑奶奶!”
楚南月笑了:“侄媳妇儿乖,比赛结束后姑奶奶给你包个大包。”
“好你个小贱人,敢占本公主便宜,看本公主不给你一顿暴揍!”六公主招呼手下问候楚南月。
石头挺身护主。
楚子誉没有轮椅来不了现场,却心系妹妹,派石头贴身保护。
楚南月与石头站在统一战线,她甩了甩了胳膊:“既然今日本就不是公平比赛,那我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,来啊,姑奶奶我正好先活动活动筋骨!”
她余光瞥见八公主在不远处正邀人下注,嘴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容。
“好看吗?”
突然,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冰冷嗓音。
“啊!”楚南月猛然回神,抬头看清楚了来人,当即眉眼弯弯,“燕王爷,您来了!”
这是她硬挤出的恭维笑容。
“不是答应了你?”萧寒野负手而立,语气虽冷但细听却能听出一丝畅快。
“那啥?民女还不是怕您贵人忙再忘了吗?民女一直忧心忡忡,这下看到您,总算是一颗悬浮的心落地。”楚南月继续恭维道,言语间她故意看了好几眼那套奴隶制服。
“收起你这套虚伪来!”对于她的反常恭敬,萧寒野心知肚明,他本能的嫌恶回了一声,随后勾唇,扬了扬手。
风川呈上一套红色骑马装上来。
“哇!好漂亮的衣裳啊,瞧瞧这高贵的布料穿在身上一定很熨帖,是燕王爷给民女穿的吗?民女可真是太喜欢了!”楚南月眼睛一亮,立刻以一副夸张的表情恭维道,她见萧寒野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起来,话锋一转,故作惋惜,“哎!可惜民女无福消受,六公主要民女穿奴隶制服呢!”
萧寒野一听,嘴角立刻耷拉下来,他转身看向六公主。
六公主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气,气场一时有些不足:“穿什么衣服随意,但小贱人素来爱耍手段,要经本公主侍卫细细检查没问题方可穿!”
“本王的东西你也要经手?”萧寒野目光沉沉,尾音不由拔高。
“为了比赛公平......谁的东西都要检查!”深吸一口气,六公主不退让。
万一,萧寒野在衣裳上做了什么手脚,那她岂不是输定了?
战火一触即发之际,一身白衣华服,玄纹云袖的御王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来。
只见他身形修长,面如冠玉,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温和,他轻笑一声:“比赛而已,四弟、六妹不必为此伤了兄妹感情,不如本王代为检查一番?”
随之传来的是萧景瑞的附和声:“由三弟来检查自是再好不过了!”
紧随其后的是大皇子景王萧明泽和五公主萧华阳。
众皇子和公主齐聚一堂,这样的场面可是难得一见,其他宾客纷纷翘首盼过来。
当今皇上登基二十余载,后宫家眷却是寥寥无几,所以,膝下皇子公主两只手便数得过来。
萧寒野和萧一航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二人乃蓉贵妃所出。
八公主是后入宫的华妃所出。
大皇子景王和五公主,尹贵妃所出。
二皇子宁王和六公主则是现皇后嫡出,身份高贵。
但他们身份再高贵,却也是不及御王。
御王萧君安在诸多皇子中虽排行第三,却是与四皇子燕王萧寒野同年同月同日生。
他生母乃先皇后欧阳氏。
那才是皇上心中的白月光、朱砂痣。
传闻皇上对欧阳氏一见钟情,宫宴中得见其容颜,惊为天人,当即封为皇后,从此独宠其一人,但红颜薄命,欧阳氏生御王时,不幸遭遇大出血,难产而亡,只留下襁褓中的孩儿,皇上深感愧疚,因此对御王宠爱有加。
人大抵都是这样,心中藏着一个独属自己的白月光,欧阳氏死在了皇上最爱她的时候,所以她在皇上印象里是最好的,是任何人都无法取替的朱砂痣。
皇上爱屋及乌,自是将万般宠爱都集于他们二人的独子身上。
单从御王的封号和名字就能看出皇上对他的偏爱。
“御”代表着权力,而“君安”则是明德为君,恬然自安,其中寓意不言而喻。
楚南月望着御王萧君安有一时的恍惚,她怔怔地盯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,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正在床榻上焦急等待她回家的大哥。
余光瞥见楚南月眼里对御王的失神,萧寒野冷哼一声,随即对御王微微颔首。
完全无视了景王和宁王。
二人对视一眼,一脸的无所谓,他们早就习惯了燕王的狂妄傲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