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公子这会儿倒不似在大理寺那般死鸭子嘴硬。”萧寒野不阴不阳回了一句,“不过你委实不用感激本王,本王只为阿月一人!”
此话一出,一阵阴风打着旋掠过,空气中流淌着尴尬。
楚南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,将他推至角落一旁坐下:“王爷分贝小点,我大哥胆子小,怕狗!”
萧寒野没觉出哪里不对,直到苏沐童言无忌道。
“狗在哪里?我也怕狗,姐姐快把狗赶出去!”说着他就一脚跳上了床榻,一头扎在楚子誉身后。
苏汐下意识地望向门外。
萧寒野突然扬声道:“好你个楚南月,竟然胳膊肘往外拐!”
竟敢内涵他是狗!
楚南月讪笑一声:“谁认谁就是!”
萧寒野也不能自己上赶着找骂,他瞪了楚南月一眼,磨牙嚯嚯道:“给本王斟茶!”
楚南月得了便宜不敢再卖乖,亲自为他倒上一杯茶,不仅如此,她还让石头呈上花生毛嗑来。
堵住了狗嘴自然就听不见狗吠了。
楚子誉望着打情骂俏的二人淡笑一声,随后正色苏汐道:“郡主,有话就请说吧!”
苏汐看了一眼苏沐。
却发现他依偎在楚子誉身边睡着了。
她抬手招呼府卫去抱,反被楚子誉制止:“无妨,郡主若不嫌弃的话,就让他在这边睡吧!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帮苏沐褪去鞋袜。
寻常人简单的一个动作,他却做得极为困难,但他一点都不急,相反,看着一脸童稚的苏沐,他有一时的恍惚,或许思念弟弟,他竟觉得身旁熟睡的苏沐与弟弟眉宇间有几分相似。
他失神喊了一声:“阿洵......”
苏汐见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,不由上前开口道:“大公子,对不起,若非舍弟也不会无辜连累你和阿洵遭难,我们镇远侯府深感歉意,远在千里之外的家父也深感其恩,特邀请阿洵前去边关避难,家父定会庇护他一生一世,于阿洵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!”
她并未组织语言,甚至也未开口试探楚子洵的生死。
因为她已然知晓楚子洵安然于世。
因为楚家内部毫无忧伤氛围。
楚子誉紧紧盯了一会儿苏汐,忽而幽深的凤眸一片清朗,他转而问道楚南月:“阿月,既然郡主一片肺腑,那咱们也坦诚相待吧!”
他也想知道弟弟现在身处何方?
既然连苏汐都能看出楚子洵是假死,沈荃又如何看不出?
他这一路上定是凶险万分吧!现在有没有脱离险境......
此番逃亡,弟弟定然是遭了难的,但谁的人生一帆风顺?他只希望弟弟不要像他这般缺胳膊少腿的。
莫名被点名,楚南月有点方......
她下意识地望向角落正一副优哉游哉之貌嗑瓜子的萧寒野,轻咳一声:“王爷?可否帮我联系一下您的暗卫?”
丝竹被抬回燕王府养伤,她只能问萧寒野了。
他们暗卫之间必然有某种不为外人知的联系方式吧?
楚子誉和苏汐也满怀期冀地望向萧寒野。
萧寒野优雅吐出口中的瓜子皮,拍了拍手,轻呷一口茶,才勾唇道:“不堵本王嘴了?本王能说话了?”
楚南月跌掉下巴,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?
她扯了一个狗腿子的笑容,再次上前为他斟满茶杯:“您是主,我是民,岂敢?您大人有大量,就莫要和我一个小女子这般斤斤计较了,快告诉我吧,我们真的很担心阿洵。”
见她真的担心,萧寒野也不再拿乔,他开口道:“方才本王就要告知你的。”
“哦!”楚南月恍然大悟,“原来王爷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啊,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那您现在说吧,我们一家子都洗耳恭听!”
楚子誉往前艰难挪动了一下身子,生怕错过弟弟一丝消息。
萧寒野目光一一扫过屋内众人,最后定格在楚南月身上,挑眉回:“他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,阿月若是想见,本王带你去!”
对!带楚南月一起去西海!
省得她再给他闯祸!
主要是他不放心黑衣人......
霍香香说黑衣人原本让她杀的是楚子洵,后又转而让她杀死楚南月救楚子誉......为什么?
当然,救不救楚子誉是后话,黑衣人的目的是要楚子洵和楚南月死。
楚子洵死,可挑起他和丞相府的争斗,那楚南月死呢?
他突然想起楚南月说过她和黑衣人同出一族,故而二人都能嗅见那异香。
这般看来,黑衣人想要杀死楚南月便就有原因了。
遮掩身上的异香。
突然,脑海中迅速划过一个想法,他开口道:“阿月,将那日研究的异香拿给你大哥嗅一下!”
楚南月正想揣银票和他一起去看弟弟呢,听到他如是说,又改而起身去拿异香来。
她递给她大哥。
其实,她也不愿相信黑衣人和她同为穿越者。
劳资,屌成那样又野心勃勃,日后不得效仿希勒特。
而且,那日她看见了黑衣人的左半边脸,她觉得匪夷所思!
楚子誉疑惑接过来,打开盖子,刚凑到鼻翼就一脸惊诧道:“阿月,这是什么?”
他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,但他又一时想不出。
楚南月错愕:“大哥闻得见?”
咦?这是什么剧情走向?
萧寒野眼神一冷,大步跨向前:“大公子可以嗅到,为何楚子洵嗅不到?”
萧寒野明白了,楚南月是小妖附体不假,但这副身子仍旧是楚家的,外在的反应归属于楚家。
那个黑衣人是楚氏一脉。
或者是他们的娘顾氏一脉。
楚南月也醍醐灌顶:“我知道黑衣人是何人了?”
她爹啊!
呸!什么她爹?原主的爹!
萧寒野眸光一暗,冷声道:“说!”
“我画给你们看!”楚南月反回一声,转而对门外喊道,“小桃,拿眉笔、胭脂水粉和硬纸来!”
展示她才艺的时刻到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