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看来这女人是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,
所以,才想要再跟你用这美人计啊!
哎,这霍盖斯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,
竟然,会为了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,
将钢刀砍向自己的亲生儿子。”
霍东眼中噙着泪,但表情却依旧坚定:
“警察同志,其实人有时候真的挺可悲的,
无论,你再怎么努力,有些事情终究是改变不了的。
比如,我们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,
也不能挑选自己想要的父母。
这斩不断的骨血亲情,才是我一辈子逃不出的牢笼。
如果说,当时用刀刺死我父亲是一时冲动,
也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时候的自我防卫。
但杀死这个贱女人,却是我极度清醒下的决定。
见她半裸着肩膀,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想要勾引我,
我瞬间顿感五脏六腑翻滚着的恶心。
当真是再多看她一眼,都怕会脏了自己的眼睛。
我二话不说的拎着刀过去,对着她就是一顿狂砍。
很快,这女人便在我的乱刀下失去了呼吸。
此时,二楼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哭声。
只见,我那两岁多的妹妹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,
正光着脚丫,哭着喊着要妈妈呢。
那个时候,我虽然已经杀红了眼,
但最起码的理智也还是有的。
我知道这不过就是大人之间的纷争,
与这年幼的孩童没有一点关系。
于是,我便立刻扔掉了手里的钢刀,
生怕会吓到这个刚刚会说话的小女孩。
我尝试着靠近她安慰,可效果却偏偏适得其反。
可能是我全身是血的狰狞模样吓坏了她,
也或许,是刚刚那血腥屠戮的一幕,
全都看在了这孩童的眼里。
杀完人之后,我也瞬间就清醒冷静了。
我从未想过要逃避法律的制裁,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。
于是,我便立刻打了报警电话自首。
剩下的事情,不用我多说你们应该也就都知道了。
其实,我并不怕死。
能用我这条性命,换来我妈后半生的安稳,
这笔买卖对我来说也不算是吃亏。
我现在唯一担心的,还是我妈和那前夫哥的情况。
不过,幸好还有弟弟能代替我在她身边尽孝。
假如说,我短暂的生命里还有什么遗憾,
那应该····应该就是····”
只见,霍东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,
一滴不易察觉的眼泪,滴落在他白皙帅气的脸颊上。
梁正此时也是从心底同情这个男人,追问道:
“霍东,你还有什么遗憾?
不如,你把这遗憾告诉我们警方,
或许,我们能有办法能帮你实现愿望呢!
如果,没有发生这场惨剧,
你原本也能成为我们警察队伍里的一员,
我真的从心底替你感到惋惜。
向霍盖斯这样的人,就应该交给法律去惩罚他。
可你·····可你却搭上了自己后半生的大好前程。
你的心愿只要是我能帮你达成的,
我愿意去努力试试看。”
霍东欣慰一笑,脸上露出了两个非常甜美的小酒窝。
“警察同志,如果咱俩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识,
相必咱们哥俩,一定会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。
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,
我都已经是快死的人了,
也不知道我此生的这个愿望,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实现。
我·····我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。
从我一出生开始,她就抛弃我和别的男人私奔了。
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,甚至家里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。
我好想在临死前,能见见这个怀胎十月,将我带到这世界上的人。
我也很想亲口问问她,为什么生了我却不要我,
要让我在这样丑陋的世界里走上这么一遭!”
梁正听了霍东的话,心里也是五味杂陈。
“好,霍东你放心!
找个人对于我们警方来讲,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。
只要,你的这个亲生母亲,如今还活在人世,
我保证一定会找到她,将她带来见你,
也好了却你一直以来的心愿。”
走出审讯室,梁正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。
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兑现自己的承诺。
帮霍东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。
这件事对于身为刑警的梁正来讲,倒是很容易。
他凭借着所有关于霍东生母的资料四处寻找,
终于在一个千里之外的小镇,找到了霍东的亲生母亲。
梁正第一眼见到这女人,
便觉得她憨厚老实,说起话来也是真诚有礼。
并不像是霍东口中说的那样,
是个抛弃亲生儿子与野男人私奔的荡妇。
当女人听说了梁正的来意,
瞬间倒在地上崩溃大哭。
那痛彻心扉的模样,也实在不像是演出来的。
“警察同志,你说的都是真的?
东东竟是亲手砍死了他爸?
这孩子终究是为我们一家人都报了仇啊!
只可惜····只可惜他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。”
女人的话,也让梁正一头雾水。
于是,他便追问道:
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
什么叫为你们一家人报仇了?
当初不是你在刚生下霍东之后,
便抛弃他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吗?”
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梁正。
“警察同志,这些话是东东告诉你的?
这个霍盖斯真是活该死,
他竟是将这样编造谎言,
让我儿子从小就觉得自己亲妈是个抛弃他的荡妇!
他害人了之后,还若无其事把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!
要不是因为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,
我爹妈也不至于出车祸全都被撞死了。
我也不会落得半身残疾,家破人亡的流落他乡。”
梁正这才仔细看,这中年女人的左腿似乎是有些问题。
再向屋内张望,似乎这房间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居住,
压根儿就没有什么野男人。”
梁正此时也知道,
这霍东与他亲生母亲之间的误会,
肯定又是那个霍盖斯,从小就在他耳边胡说八道,
这才让霍东对自己的母亲,一直都有些无法释怀的怨念。
“那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?”
梁正迫不及待的,想知道这其中的隐情。
女人此时的情绪已经稍微平复了一些,
梁正也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。
女人声音断断续续哽咽的说:
“这个霍盖斯就是个畜生。
他从我怀孕六个多月起就动手打我。
而且,一次比一次打的狠。
后来,在马上就要临产前,
我实在被他打的受不了啦,就向他提出了离婚。
可谁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决定,
便让我失去了挚爱的父母,
也二十多年来,再没见过自己的亲生儿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