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眼前之人“天命玄鸟”,肯定是应运而生的英才。

这种英才,必然要有一番大作为。

陈氏宗族攀附其上,必然能飞黄腾达。

当然,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。

陈氏宗主打定主意,明天……不,今天晚上就让老幺那一支南下,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扎根。

“老朽陈一灯,愿率陈氏宗族三百一十八户,归顺大王!陈氏宗族所有资财,悉数献与大王!”

随即,陈老头就报菜名一样,述说起了陈家村的钱粮布帛,牛羊鸡鸭。

这下子,把小墨给整不会了。

什么情况?

我准备了一大堆说辞,结果刚开场你就被说服了?

饶是小墨绝顶聪明,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。

之后的日子里,小墨旁敲侧击询问陈老头,甚至将其灌醉。

对方却都是神秘一笑,避而不答。

宗主都跪了,其他陈氏族人也纷纷纳头便拜。

说白了,他们都是普通的庄稼人。

而庄稼人,最缺少的就是血性。

几百年上千年的统治,已经把他们驯化成了温顺的小绵羊。

但凡有一口吃的,能活下去,他们就不会反抗。

除非,真的吃不饱,活不下去。

他们体内压抑了数十年的血性会瞬间爆发开来。

小墨降落到队伍中。

公输班立刻伸出小胖手,指着木鸢“阿巴阿巴”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小家伙总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。

发自灵魂深处的熟悉。

小墨随手将木鸢塞给公输班,叮嘱其使用方法。

很快,后者就对着木鸢使劲哈气,然后爬到木鸢背上。

嘎吱、嘎吱……

忽闪、忽闪……

木鸢再度飞起,带着公输班一起飞上天空。

“别飞那么高!别开那么快!小心点,飞太远回不来了。”

然而,公输班一个字都没听见。

他咯咯笑着在陈家村上方飞来飞去,引得无数人侧目。

陈氏宗主目光深邃的看着木鸢。

“大王,您需要我们做什么?”

小墨收回目光,看着一脸茫然的陈氏众人。

嗯,刚才准备的说辞用在这里也不算浪费。

于是,小墨找了个柴火垛。

“乡亲们!我姓墨,名翟(dí),你们可以叫我大王,也可以叫我墨大王!当然,大魔王我也不介意!”

下方顿时传来哄笑声。

一个小孩,竟然叫大魔王。

着实好笑。

小墨抬手向下压了压,人们瞬间安静下来。

这种传承自姜国,来源于岳川的招牌动作,已经在全天下流行。

“乡亲们!我来自宋国!我是一个农夫的孩子,我的父亲和你们一样,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!”

“我的父亲辛劳了一辈子,到最后,土地没了,宅子没了,就连老婆也没了!”

“然而,直至现在,我父亲都觉得,是他种地不够努力!”

“大家告诉我,真的是这样吗?”

陈氏宗族虽然算不上富裕,但也绝对称不上贫穷。

大宗族的好处就是,只有自己人能欺负,其他人碰都别想碰。

像小墨父亲的情况,在陈氏宗族根本不会发生。

无论陈老爷子,还是其他人,都不会让自己的族人变得一贫如洗,妻离子散。

但他们也明白,一旦离了宗族,每个人都会变得像小墨的父亲那样。

小墨大声说道:“人的贫富,和勤奋从来没有太大联系。决定一个人贫富的,从来都是集体!”

“这个集体可以叫‘家’,也可以叫‘国’,更可以叫‘众’!”

“人们常说,没有国,哪来的家!但他绝对不会告诉你们,有家才有国!”

“对于贫下中农而言,国是抱团取暖的地方,是保障自己不被欺负,欺负了有人帮忙撑腰出气的地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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