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所谓流转,则是指灵气在周天经脉以及吸收外界灵气的流转速度,哪怕灵气再浓厚,若没有这灵气流转,亦是有枯竭一日。
流转的越快,在同等境界的交手之中便越是占优,试想双方同样使用一道天阶武技,一旦自身的灵气流转的更快,那便能更早的使用下一道天阶武技。
这种生死交锋之中,尤为关键。
至于灵气属性,则是由于修行心法的不同,使得灵气所附着的大道亦是不同。
而混沌气,则是公认的最强灵气属性,没有之一。
当然《太上开天经》修行极为困难,再加之只有前六篇在圣地之间流传,后九篇皆是失传已久的断章,故而并非适合所有天骄修行。
像林炎大道亲火,修行完整并非断章的火属性心法,自然要强过《太上开天经》。
如今陆尘身负花神之蕊以及混沌之气,哪怕只单论灵气而言,不去谈及神通秘术之类的东西,其在太阴境内,也鲜有人能企及。
将灵气彻底吸收消化后,陆尘便开始领悟那几道神通与秘术。
小神通——吞天。
此乃古之大妖饕餮所天赋神通,有吞天彻地之能,虽并不能像饕餮之气那般吞噬他人修为化为己用,但亦是极为恐怖,与真凰血术一般,是杀伐之气极重的一门神通。
至于大象无形,则是一门秘术,可隐匿身形,宛如大道一般无处不在,又捉摸不定,无迹可寻。
秘术极为稀有,在天阶武技心法之上,在神通之下。其大多有着极为玄妙的作用,与天地法则所相悖逆,就好像是钻了天地法则的漏子一般。
如先前陆尘从张不染身上获得的血煞之术,亦是一种秘技,可吸收血煞之气,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。
这般秘术虽是副作用极大,但生死交锋之时,亦是一张极为重要的底牌。
如今陆尘身上所负神通秘术之广,恐怕是真一真我这两境界的真君,亦是有所不及。
“太阴,神游,封侯,封王,真一,真我,至尊。任重而道远啊。”
良久后,陆尘心中的激动之情已经消退下来,又轻叹了一声道。
未成至尊,皆是蝼蚁尔。
如苏月仙那般,哪怕与整个东域为敌,立身至尊之境,亦是进退自如,无人可拦。
即便道君出世,也不敢真和苏月仙以命相搏,而是选了更为稳妥的法子,将之镇压流放。
那夺玉之人想要在至尊境界时再完全夺舍,亦是因为只有在此境界时,方才可真正的将麒麟玉化为己有,就此一步登天。
想到此处,困意一瞬间全无,陆尘站起身来走到窗边,轻推窗扇。
窗外明月高悬,有风吹过,润人心脾。
陆尘长袖一拂,便有一面水镜在窗外凭空浮现。
水镜之中,只见剑眉如墨,那双狭长的眼眸中,好似藏着一口千年古井。
那张脸生的极为好看,哪怕是女子见之,也不免为之惊叹,貌美胜女子,又并不阴柔娇弱,反而因那如墨般的剑眉显得无比坚毅。
不知是因花神之蕊还是麒麟玉复苏的缘故,总之潜移默化间,陆尘的样貌变得越发俊美,虽比不得苏月仙那般羡煞鬼神的容貌,但也与长孙漠遥等人大抵在同一个水平线上。
倒也难怪当初那些长老们觉得他是在出卖色相。
他的发丝极为规整的束起,偶有几缕散落的碎发随风飘摇,如同阳春弱柳一般,给人一种飘逸之感。
青年的眼神中有丝许的疲惫之色,但更多的,是坚定与沉着。
这些日子以来,境界实力突飞猛进的陆尘倒并没有什么得道之人的逍遥缥缈之意,相较起来,反倒是道台境时,自己才真的逍遥自在,随心所欲,不用思虑什么琐事。
境界越高,倒越像是带着沉重的枷锁,步履蹒跚,举步维艰。
隐隐约约间,陆尘觉得自己看到了些什么,可等他想要真切的看清是何物时,却又是模糊不清,一片朦胧。
天渊,地府,帝路。
哪怕后两者与如今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,但陆尘觉得只要自己走下去,总归是会到达那一步。
届时那些在史书中语焉不详的片段,恐怕也会缓缓掀开,浮现隐藏在深海之中的巨型冰山。
至于天渊,那更是个死结,避无可避,退无可退。
无论是谁先找上谁,总该要有一方身死为代价,这才能给这场多年前的血债画上一个句号。
天地之大,却并不使人自由。
陆尘稍一拂袖,散去那面水镜,他微微抬头,目光向极远处眺望。
月明星稀,有乌鹊飞过,虽翱翔天际,亦与笼中之鸟,并无分别。
…………
内圈,离恨花谷。
有位女子醉倒于花群之中,身旁是酒水洒落的酒壶。
她一袭淡绿色的罗裙,轻柔好似花瓣,三千青丝散落于花间,与身旁的繁花所相映成趣。
女子醉眼朦胧,微眯着望着天上皎洁明月,她嘴唇微动,像是在小声的呢喃着什么,其两颊绯红,若山上之桃花,令人心旷神怡。
微风拂过,便有花瓣纷纷而落,飘落在女子眉眼与罗裙之处,好似给其盖了层轻纱一般。
此间本不是花季,但女子一来,便是百花盛开,铺满缤纷大道,宛若迎接花中仙子一般。
“我叫寇筱筱,寇筱筱。”
女子自顾自的呢喃着,一瞬之间已是醉意朦胧,不自觉的便闭上了眼。
睡颜恬静,伴之繁花吹落,极为动人心魄。
良久后,女子又睁开眼,眼神中已经再无醉意。
她的眸子变得十分清冷,陌然若神人一般,并不沾惹人间丝毫的烟火。
见到自己醉倒于花丛之中,她眉头微蹙,像是有些头疼一般的揉了揉眉心之处。
那酒壶仍倒在她的脚边,酒香与花香交融,便又是沁人心脾,微微间有沉醉之意。
但女子全然没有这般惬意。
她罗裙彩带一挥,花瓣飞舞,叶叶皆若飞刀,凌厉至极。
“希望你能活着到龙脉之处。”
“此番情缘,由我亲手斩断。”
女子自顾自而语,眸子里杀意毕露。
……
内圈,白首关。
有男子背剑出城,其身形佝偻,像是背负重物一般,他低着头,面色极为的阴沉死寂。
其长剑剑柄之处,有一道竖瞳,并非是什么装饰之像,而是实实在在的瞳孔,一睁一闭间,满是猩红之色。
总之男子看着极为诡异,好似魔道一般。
当然所谓魔道,并非不可修,七大圣地也从未说过堕入魔道者不予收取的话。
但人们大抵对魔道都有些惧而远之的态度,所以哪怕众人知晓男子是护道者而非什么参赛之人,也离得他极远,生怕男子一抽风就要杀人。
毕竟自己的命也只有一条,若是死了,哪怕护道之人再怎么受七大圣地追责那也没有任何意义了。
男子背着那妖邪之剑走了很远,直到到了河边,他才停下脚步,有些愣神的看着河中之影。
只见河中映照着的那张脸上,满目疮痍,好似被千刀万剐了一般
男子抚摸着自己的脸庞,眼中升起一抹怨恨之意。
他舔了舔嘴唇,眼中紧接着升起疯狂的妖邪之色。
“珍惜你现在的时间吧。”
“我的好三弟。”
男子的声音沙哑,好似阴影中吐出蛇信子的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