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宁甚至会担心,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,造成强烈的对比,反而让她心里不舒服?
别看只是两年,对有些人来说却比一辈子还要漫长。
在18楼时,大伙都是同一个起点,心路历程远没有现在复杂。
晚上关灯睡觉,姜宁跟霍翊深商量,“我明天想去一下郑伟丽,你要一块吗?”
“他们住哪?”
姜宁说了陆雨给的地址。
霍翊深想了下,“那地方鱼龙复杂,住的全是底层幸存者,跟贫民窟没什么区别。”
搬来新城区几个月,姜宁对周边还是有所了解的,那一带靠近城区边缘,因为房租相对便宜,居住环境确实恶劣很多。
“我陪你去,但不上去了。”
一来以前跟1803只是合作伙伴,没有很深的私人感情;二来他不善言辞,有他在旁边,郑伟丽未必愿意敞开心扉跟姜宁谈。
姜宁想想也是,“我自己去就行,你在家照顾豆豆跟可乐。”
“太远了,你走着去不安全。”
第二天起来,姜宁选了些草药,鱼腥草、益母草,芦荟,金钱草,艾草,都是能调理流产后各种妇科病的。
她没拿贵重的,都是生长快的草药,等探明情况再做打算。
50幢恶名在外,最近没有人敢来招惹,半路撞见都绕道走。
霍翊深带着两只,开悍马送姜宁去城南的昌明街。
到处垃圾,污水横流,楼底下有光腚跑的孩子。
车一停下,顿时有很多双眼睛扫过来。
姜宁特意穿了半新不旧的衣服,下车仍然觉得不够安全,“你们一个小时后来接我。”
说着从包里掏出杀猪刀,踏进逼仄狭窄的楼房。
劏房很挤,过道跟楼梯堆满各种破烂货,人得侧着身体才能走,到处充斥着味道。
这就样,每幢楼都有好多双眼睛,全是老弱或儿童,衣衫破烂眼神浑浊。
无尽的阴森,寒意从脚底泛起。
小心翼翼到5楼,姜宁敲了半天的门,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,“谁呀?”
姜宁怔了好一会,“伟丽?”
半晌后,房门打开,露出一张疲倦瘦削的脸。
姜宁还以为自己找错房号,没想到居然真的郑伟丽。
这哪里是张伟丽,一张脸枯萎泛黄,甚至咳嗽到站不稳。
曾经的全国大学生散打冠军,一拳头能把男人打飞,双拳打死过野猪的郑伟丽,怎么现在瘦得跟骷髅似的。
比陆雨腰还粗的大腿,也没了。
穿在身上的衣服,显得空空荡荡。
郑伟丽错愕,“阿宁?”
从郑伟丽神情来看,陆雨已经将相遇的事告诉她,只是她没料到姜宁会过来。
“昨天遇到陆雨,才知道你们回来了凤城,今天过来看看你们。”
房子合租的,郑伟丽跟陆雨住里间,张超跟姐姐住外间。
七八平方的劏房,除了放张床没剩多少地方,还要隔做饭的地方,到处摆满东西,显得凌乱不堪。
郑伟丽忍着身体不适,收拾了好一会才将姜宁请进房间,“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。”
“没事,我又不是外人。”
姜宁在床边坐下,“你们离开后,我跟霍翊深去了趟粤城海边,在那边跑了段时间的海货生意,这几年兜兜转转几乎都在凤城,有生意就接,没生意就在家看医书。
听陆雨说,你流产后身体没养好,落了很多病根。
不介意我毛遂自荐吧?信得过的话,我帮你看看。”
郑伟丽神情苦涩而内疚,“是我拖累了陆雨,要不然他能过得很好。”
“说什么胡话,你俩都老夫老妻了,哪有拖不拖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