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母在家向来说一不二,就连江父都怕她,更不用说江明俊了。
冯茜不过一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,平日里接触到的都是同龄人,就算原生家庭里,父母再偏心,那也是地道的农民,身上没有一丝的气势可言。
可眼前的江母不一样。
养尊处优的江夫人身上带着贵太太特有的气质,就这么站在那里,都有一股让人不敢言语的气势。
冯茜什么时候接触过这样的人,她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,以为一个孩子就能将江明俊给捆绑住。
可真正站在这里,竟是连话都不敢说。
江母眉头一皱:“怎么,刚才不是很会说,现在哑巴了?”
冯茜嗫嚅道:“我叫……叫冯茜。”
就这股子扭捏小气的样子,看的江母心头火头,转头一巴掌拍在了江明俊的脸上。
“我就是这么教你的,看看你做的什么孽。”
江明俊无话可说地低着头。
冯茜却是吓了一跳,她眼里无所不能的学长,现在也只能乖乖地站在江母的面前,就这么挨打。
江母皱起眉头:“你先在这里住下,是不是明俊的孩子,等到生的那天就知道了。”
冯茜就这么被扣在了江家。
她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子,身边没有亲人,朋友更是少之又少,就算是原地消失了,又有谁会在乎。
终究还是太过天真。
豪门生活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。
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而此时的季家也是一团乱。
沈瑶瑶离开以后,才在热搜上看到了自己的事情。
那些监控视频里的画面,一帧一帧的刺眼极了。
她吓得丢掉手机,忍不住地尖叫。
“假的,这是假的,是有人陷害我,一定是有人陷害我。”
苗岚握住沈瑶瑶的手:“冷静点。”
沈瑶瑶捂着耳朵:“我要怎么冷静,舅妈,不,妈,我怎么才能冷静,我的订婚宴毁了,全毁了。”
苗岚被这句妈叫的心头一阵疼痛。
客厅里没有外人,只有他们三个,季高义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。
沈瑶瑶:“一定是季秋裳,一定是她做的,她见不得我好,见不得我嫁给明俊哥,这个视频也是她弄的,都是她,她恨我,她恨我们,她要我们全家都不好过。”
那么多人的订婚宴,还被挂在了热搜上,她以后还怎么跟她的小姐妹们相处,还怎么走进上层的圈子。
季高义听得头疼:“行了,闭嘴,好好想想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。”
这么一闹,又有个怀孕的人找上江家的大门,沈瑶瑶跟江明俊的婚事,八成是谈不了了。
还因为这场订婚宴,他们季家丢了这么大的面子。
季高义越想越不是滋味,他斥声埋怨道:“这就是你说的,你跟江明俊情投意合,他早就喜欢你?你看看视频里,你说的那些话,像什么样子,季秋裳再怎样也是你的姐姐,有你这么跟你姐姐说话的吗?”
他以前一直都以为沈瑶瑶是个没有心机,单纯的姑娘。
仔细想想,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那大女儿跟他离了心。
沈瑶瑶尖叫道:“她才不是我姐姐。”
季高义:“她是我生的,你也是我生的,就算到死,她都是你姐姐。”
沈瑶瑶听到这句话像炸开了一样:“我是你生的,你倒是告诉别人啊,这么多年别人都在背地里对我指指点点,说我寄人篱下,说我不知好歹,说我鸠占鹊巢,赶走了季家真正的大小姐,我难道就不委屈吗?”
苗岚一把将人抱在怀里,母女俩泪如雨下。
季高义被吵的脑门疼,一时间踉跄两步,头都是晕的。
当年要不是他一时鬼迷心窍,孕期出轨,也不至于这个孩子一藏就是这么多年,最后还是以外甥女的身份接回家照顾。
可除了这层身份,她哪里过的不如季秋裳。
季秋裳有的她有,季秋裳没有的,她也有,养这么大的,从来没有苛待过一点儿。
可到头来,倒是她委屈上了。
季高义累极了,一句话也不想说,脚步沉重地上了楼。
再不吃药,怕是能当场过去。
这场笑话一样的订婚宴一时间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,很是热闹了好一段时间,江家花钱撤了热搜也没能堵住悠悠众口。
季秋裳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听同事提过几句,就再没有关注过了。
因为下午耽搁了一会儿,她手里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处理完,别人都已经陆陆续续下班了。
骆十周离开的时候,看到季秋裳还在,颠颠地跑过去。
“你怎么还不走,已经很晚了。”
冬天天黑的早,这会儿已经是漆黑一片了。
季秋裳:“还有一点点,处理好我就走,不然又要留到明天。”
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样子,骆十周感慨道:“还是年轻好,我现在沧桑了已经不太敢熬夜了。”
季秋裳头也不抬地回道:“还好吧,我看着你还挺年轻的。”
骆十周来了兴趣:“是吗,那你看看,我多大。”
季秋裳真的抬起头,仔细打量了一下,保守地说了一个数字:“三十二?”
骆十周蹭地一下子站起身,撸了一把脑袋上已经开始掉落的头发,生无可恋道:“我才二十九,还没到三十。”
季秋裳尴尬地笑了笑,她原本想猜三十五的,干这一行老的这么快吗?
可傅时砚就不这样。
如果换下那身深沉的西装,他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。
骆十周被打击的不轻,跟飘魂一样,飘进了电梯,脑子里自动循环着三十二,三十二,三十二。
一定是他最近熬夜打游戏给折腾的,他今晚回去要刮一刮胡子,再早点睡,明天一定整出一个二十五岁的自己。
等骆十周走了,办公室这才彻底安静下来,只剩下季秋裳敲击键盘的声音。
傅时砚打开办公室的大门,懒散地靠在门框上。
“季小姐,你猜猜我多大。”
季秋裳转头,扑哧一声笑了,她微微挑眉:“保守估计,十八岁吧。”
傅时砚显然很满意这个结果,他有些遗憾道:“十八岁啊,那不是还不满法定结婚的年纪,可惜了。”
季秋裳转过身,靠在椅子上:“可惜什么?”
傅时砚走近了,手摁在椅背上,将人圈在怀里,低声道:“可惜不能干坏事了。”
说着低下头,倒是一点没客气的亲了下去。
季秋裳仰起头,有些不习惯。
这里是工作的地方,哪怕是这会儿人都走光了,但总有种被别人偷窥的错觉。
比起她的忐忑,傅时砚要坦然的多。
老婆整天在面前晃悠,却是能看不能碰,难得今晚没有酒局,可以一起下班,这不得提前收点利息。
椅子往后移动了些许,季秋裳头昏目眩地被人抱起身,坐在了办公桌上,无处安放的手揪住了傅时砚的衣服。
电梯的大门悄然打开,骆十周一脚跨出来。
“车钥匙都忘了拿,我这……这……这该死的……记性。”
骆十周:……